2018/5/14

日本腦炎新疫苗


先說結論


就像麻疹一樣,過去台灣首度接種日本腦炎疫苗的族群,也面臨了抗體保護力下降、感染風險上升的問題。隨著鼠腦製造的日本腦炎疫苗停止使用,新進的活性減毒日本腦炎疫苗更少不良反應、需接種劑數更少,建議有感染風險的成人,應補接種一劑。


有感染風險建議接種


疾管署於 2018 年 1 月更新成人預防接種時程表,將建議簡化為兩類,一類是直接接種,另一類是如有感染疾病之風險,可依建議接種,後者包含日本腦炎、B 型肝炎與麻疹腮腺炎德國麻疹混合疫苗等。

依照建議,感染風險較高的人是居住、工作場所接近豬舍、其他動物畜舍或病媒蚊孳生地點等地區。以 2017 年高雄出現的首例日本腦炎病患為例,個案住湖內,路竹的工作地點附近就有兩處豬舍。從衛星空拍圖來看,路竹區是個人口聚落與田地交錯的地方,這些水稻田、池塘及灌溉溝渠都是適合家蚊生活的環境。


日本腦炎流行於亞洲與西太平洋,旅遊至這些國家,和在台灣一樣,都要評估被病媒蚊叮咬的感染風險。疾管署定期更新國際重要的疫情資訊,可以在計劃出國前,上網確認目的地最近是否有日本腦炎疫情,或直接點此連結

由於日本腦炎是經由受感染的家蚊傳播,所以感染風險就等同於被病媒蚊叮咬的風險。病媒蚊主要是三斑/環紋家蚊,少數是白頭家蚊,除了人類,豬、禽鳥也是牠們覓食的對象。事實上家蚊叮咬這些動物才有利於病毒複製,進而感染新宿主,稱為增幅宿主;反而人類被感染後,血中病毒量太低,只能讓這個人生病,病毒無法再繼續往下傳播,稱為終端宿主。


病毒不會消失、沒有群體免疫


1979 年人類宣佈天花絕跡,日本腦炎有沒有可能等到這一天呢?因為日本腦炎病毒的整個傳播鍊相當複雜,牽涉到豬、水鳥、家蚊、人類,不像天花只會人傳人,再說也不可能把所有動物宿主都接種疫苗,這代表日本腦炎病毒不會從地球上消失。

有些疾病例如流感,就算自己沒有接種流感疫苗,只要身邊接觸的人大多數都有接種,就也跟著得到保護,稱為群體免疫。很可惜的是,日本腦炎因為不會人傳人,所以疫苗無法帶來群體免疫的效果,就算別人都打了疫苗,自己沒有打,被病媒蚊叮了照樣感染。

功成身退的鼠腦疫苗


台灣直到 1968 年才開始全面接種日本腦炎疫苗。沒有疫苗的年代,病例主要集中在 30 歲以下的族群,1967 年確定病例就多達 273 個,其中 75% 死亡。全面接種疫苗後,疫情才逐漸趨緩,2018 年迄今甚至還沒有確定病例產生。

正如其名,由日本研發的鼠腦疫苗,使用日本腦炎病毒株感染小鼠腦部,之後將其犠牲取出大腦,純化病毒後再加入福馬林,製成最後的不活化疫苗。雖然製程看似驚悚,但在過去的五十年之間,鼠腦疫苗扮演了很重要的防疫角色。


和麻疹疫苗一樣,保護力隨時間下降是共同的問題。根據 2002 年台灣的調查,日本腦炎抗體血清陽性率最低的族群是 1963 年以後出生的疫苗世代,反而在 1963 年之前出生者雖然沒有接種過疫苗,由於自然感染的緣故,事隔數十年進入中老年後,有較佳的保護力。

新型日本腦炎疫苗


世界衛生組織於 2015 年明確建議,應逐漸使用新疫苗代替原本的鼠腦疫苗,理由是後者有較高比例的不良反應(如注射部位紅腫、蕁麻疹、血管性水腫,可能因鼠類蛋白質、明膠、硫柳汞所造成)、需要接種的劑數較多等。日本於 2005 年起不再使用鼠腦疫苗,台灣則是於 2017 年 5 月起,全面換用新型日本腦炎疫苗。

台灣可使用的新型日本腦炎疫苗有兩種,一種是活性減毒疫苗,一種是不活化疫苗。兩者有一些共同點,包括都使用 SA14-14-2 這個病毒株,且都是用 Vero cell(一種源自非洲綠猴腎臟上皮細胞的細胞株)進行病毒培養。


製作方式上,前者是將 SA14-14-2 病毒株的前膜蛋白(preMembrane)與套膜蛋白(Envelope)基因嵌合進黃熱病病毒的基因骨架中(這個技術也使用在目前上市的登革熱疫苗),做出可以表現日本腦炎表面抗原的新病毒,且不含佐劑或抗菌防腐劑。後者則是直接把 SA14-14-2 病毒株用福馬林去活化,且含有氫氧化鋁作佐劑。


接種方式兩者不同,前者在成人僅需皮下注射 1 劑,同時也是目前台灣日本腦炎疫苗的主流;後者則需肌肉注射 3 劑(前兩劑間隔 4 週,間隔一年接種第 3 劑),目前僅在不適合接種活性減毒疫苗時,向公衛體系申請。(例如懷孕、授乳、接受化學治療、14 天或以上的高劑量全身性皮質類固醇、已出現症狀或未出現症狀但有免疫功能缺損之 HIV 患者)

夏季最盛行


夏天是台灣日本腦炎的流行高峰,這和家蚊的生活史相關。依疾管署過去 20 年來的統計,光是六、七兩個月的累計個案,就佔了全部病例數的 74%。由於大部份人感染日本腦炎,症狀都很輕微,只有那些對中樞神經系統產生嚴重侵犯的病例,才會被醫師注意到並確診,所以目前對日本腦炎的個案統計,其實遠低於實際發生的數字。


雖然臨床病例很少,但真的發生嚴重神經後遺症,影響可長達終生,疫苗預防這種發生率低但一發生就很嚴重的問題,角色和保險極為相似,而且不像保險只能事後補償,疫苗是真的在疾病發生前就把風險攔截下來。